心雨紛揚若這初春的雨絲,又是一年清明至,思父淚眼復婆娑。轉眼間,父親已離開我們十八載,遠在天國的父親,你好嗎,兒子想你了。
我歷經滄桑而又堅強無比的父親,在十八年前的那個炎炎夏日,帶著他對我們的無限眷戀,走完了他短暫的四十七個春秋。
父親是1946年出生在丹陽新橋鎮的一地主家庭,由于家族利益所排擠,不到一歲就被遺棄,被好心的爺爺奶奶收養,成了他們唯一的兒子。
在那困苦的年月,父親靠著爺爺奶奶磨豆腐的微薄收入輾轉完成了他的初中學業。苦難鍛煉了他的意志,窮人的孩子早當家,自小聰慧的父親十五歲便在小鎮上靠為人畫像為生。
父
親憑著自己的干練,在鎮上的磚廠謀得一份銷售員的工作,白天他沒命地工作,下班一回家,顧不上喝一口水,就幫著爺爺奶奶磨制豆腐。有句老話講得好:天下最
辛苦的三個行業----拉纖、打鐵、磨豆腐。那時沒有磨漿機,磨豆腐全靠人力推著好幾百斤的麻石磨盤一圈圈去轉,現在的人們不敢想象,那是何等的辛勞?每
次父親總在汗流浹背的忙碌之后,端來熱騰騰的豆漿給我們兄弟仨,微笑著,滿足地看著我們把豆漿喝完。我的好父親,你知道嗎,已近不惑兒子現在有多么懷念那
甘甜的豆漿。
斗轉星移,上世紀八十年代初,父親終于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春風,經過風雨磨礪的父親,依托他的才智和毅力,在不到八年的時間里, 成為當地第一批頗有聲望的鄉鎮企業家。他不但要為初具規模的企業謀發展,還要照顧年邁的爺爺和奶奶,精心培育我們,現在想來,父親真的太累了,疾患暗成。
在十八年前的那個暑假,我剛參加完高考,陪同父親到四川出差,那天晚上,他猛發重病吐血不止,經當地醫院三十二小時搶救無效辭世。他是凌晨五點走的,用他滾燙的手握著我,雖不能言,但從他無限眷戀的目光中,我讀懂了他的牽掛,他的不舍。。。。。。
父親走時,就我一個親人在他身旁,想來父親是最疼我的,他安排了我陪伴他人生最后的時光。
父親是座高山,是棵參天大樹,不管大雨滂沱還是雷鳴電閃,他總是為我們阻風擋雨。
記得我二十歲那年,患了胃出血,由于鄉鎮醫院的醫生誤診,造成我出血過多而休克。我是在凄厲呼嘯的救護車上醒來的,在昏暗的燈光下,我看到的父親不斷地幫我揉搓因缺血而麻木的雙腿,他半蹲著瘦削的身軀,深深的凝視著我,見我醒來,第一句話就是:“你別怕,爸爸在呢,很快就會好起來的。”我當時眼睛濕了,任淚水飛揚。后來才知道,從我休克后到常州一院的搶救大廳近三個小時里,父親就強忍著萬分焦急,一直彎著腰幫我揉搓雙腿,可是你的腰在早年拉石頭時受過傷。我親愛的父親,兒子讓你擔心了。
父親是個有情義的真正男子漢。
那年父親才十八歲,他親生母親過世,來人讓他回去繼承遺產,唯一的條件就是離開養父母,年輕的父親在憑吊生母后,依然選擇放棄遺產,回到了養父母身旁,當時的鄉鄰無不挑起大拇指,都說我的爺爺奶奶有福氣
親愛的父親,你知道嗎,每當夏夜納涼,我耳畔還是回蕩著你拉奏的“二泉映月”或是你吹奏的“烏蘇里船之夜”
我的好父親,記憶里的你在空暇時總手不釋卷,從【史記】到唐詩宋詞;從【魯迅全集】到企業管理叢書……
親愛的父親,夜闌更深,睡余夢醒,我靜靜地把思念展開,一遍遍回憶和你共同度過的歲月,往事如夢如煙,在沉淀后的記憶砂石里,你依舊還是那么清晰,永遠無法忘懷。
親愛的父親,親情無價,幽明難隔,安息吧父親,請你少擔一份心,我們會好好照顧母親。
看青山常在,碧水長流,親愛的父親,我們愛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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